从前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叫牛夫人

相看不厌 Part 19【博君一肖/战山为王/博肖主线/薛晓副线】

王一博回复的电报言简意赅,就三字:我来了。


肖战没看到电报,他一上午都在睡觉,因为聂怀桑提前通知他今晚有事要做。


肖战饱饱地睡了一整个上午,醒来时神清气爽,想到今晚可能见到宋继扬,心情更是大好。昨晚他特地嘱咐过听差不要叫醒他吃早饭,放在炉子上温着就好了。这会他蹦蹦跳跳地准备去填肚子,结果一进门就愣住了。


厨子昨晚给他做的两张肉饼和两块发糕此时只剩了点边角料,渣滓撒得满地都是,牛奶瓶子倒在地上,牛奶泼成了一滩。


肖战第一反应是家里进野猫了,他是个很爱猫的人,所以也不生气,摇摇头走到客厅想找点招待客人的饼干填填肚子。


他先是听到一阵均匀的鼾声,然后惊讶地发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。平常状态下的肖战有着文豪一般丰富的想象力,他第一反应是哇野猫成精了,化为人形前来报恩(?)再仔细一瞧,发现原来是王一博睡得正香。


他好像是累极了,漆黑如墨的发丝几乎完全遮住了眉毛,看上去有种安静不可思议的魔力。


肖战出神地欣赏了一会儿,才想起来要帮他盖条毯子。


手还没有触到,王一博的眼睛猛然睁开,随即嘴角上扬,露出一个冰消雪融的笑容。


肖战也笑了,眉眼弯弯,奶糖般的甘甜可爱。


语气温柔得似乎在调情:“醒啦?你怎么会来了?参谋部里谁在管事?”


王一博立刻两道眉毛皱成一团,看上去奶凶奶凶的:“你为什么总不回来?!你到底在做什么?!心里还有没有我了!!”


肖战失笑了,没想到王活宝这么记挂他,他耐心地哄道:“这不是前些日子在郑主席那里帮你跑腿嘛,后面偶然机会得了宋继扬的消息,你猜怎么着!”他语气渐渐激动起来,“他没死,被温晁的手下一个叫薛洋的藏起来了!薛洋很狡猾,我雇的人几次跟踪都被甩脱了,终于探到确切消息说今晚正定码头那里他会出现,今晚,一博弟弟,你再等一等我,今晚就会有结果,等我救出学长,我就跟你回去!”


他真挚诚恳地握住王一博的手许诺,晶石般的眸子不染半点灰尘。


王一博受到了感染,情不自禁地重重点了点头。


点完头他心里想:他娘的搞什么啊,他学长关我屁事。唉算了,今晚我得跟牢战哥,不能再让他跑了。

 


宋继扬沿溪而上,远远听见一阵加油喝彩声。


他想,应该是朋友们在比赛,不由得加快了脚步。


突然眼前豁然开朗,是一片运动场地,几个男学生打扮的人在打篮球,个个身手非常矫健的样子。宋继扬认出一个投出漂亮三分球的男生,好像是他的学弟,叫肖战的,另外几个也能勉勉强强叫出名字。有个穿白色运动衫的却是个认不出的人,脸上戴着奇怪的蝶翅面具。宋继扬呆呆地看着他们,像看一幅与自己无关的漂亮图画。


阳光明媚,画中人有他的同学和朋友们在欢声笑语。


然而这幅画还是与自己无关。


“哎呀犯规了!”肖战大叫一声。


在众人的注目中,篮球正好滚到宋继扬的脚边。


这个时候脸上戴着蝶翅面具的男生快步跑来,向宋继扬伸出手,宋继扬怔怔地把球递过去。


那人接球的刹那摘下蝶翅面具微笑致意,犹如一道霞光,璀璨夺目。

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,李泊文?”


宋继扬吃惊得大叫起来。


“我一直都在这里。”李泊文回答道。


 

“我一直都在这里。”薛洋回答道。


宋继扬满头大汗,心跳如鼓,睁开眼睛。


然后他才反应过来,他正坐在汽车里,身边是薛洋紧紧握着他的手,正关切地看着他。


“你做噩梦了,星尘,”薛洋一边说一边焦虑地看着前方,“你这几天太累了,心情又不好。你坚持一下,我们马上就到码头了,到时候先坐快艇,快艇会送我们到梅山港,到时候就能顺顺利利坐上去日本的抚子号,你好好在大船上休息休息,吃点东西。再过几天到了日本,我们重新开始。”


宋继扬抱住头喃喃地说:“不,我不走,我想起来了,我好像想起来了……”


薛洋瞬间面孔变得十分狰狞。这时车停了,前方司机怯怯地回头说:“老板,栈桥到了,车子开不上去,你们得走到船那里去。”


薛洋嗯了一声道:“谢了。”抬手一枪,把司机打出一个血窟窿。


宋继扬第一次看薛洋在面前杀人,第一次直面这种恐怖惨烈的死亡。他浑身僵直了,声音都发不出来,被薛洋连拖带拽地拉下车。


此时正值黎明前,是夜色最深的时候,天空漆黑如墨,远处传来轮船长长的汽笛声,仿佛鬼怪最深沉的哀嚎。


薛洋变得力大无穷,挽着宋继扬的手臂,跌跌撞撞走上栈桥。


 

此刻,远处的聂怀桑正带着肖战等几个人挨座栈桥找人,找了整整一夜。


忽然,他们听到枪声。


王一博一愣,率先反应过来,迈开两条长腿就往枪声方向奔跑。


肖战紧跟在后面,心脏紧张得快要跳出嗓子眼!


他不敢想这枪声意味着什么。


突然,他看到茫茫夜色中宋继扬的隐隐约约的背影。


他心里一阵狂喜,扯开嗓子吼道:“宋继扬!”


宋继扬猛地身形一坠,脑子里轰然炸了个旱天雷。


他死也不肯再迈一步,红着眼睛瞪着薛洋,一动不动:


“对,我是……我是宋继扬……”


薛洋也红了眼睛,哑着嗓子,从声音到灵魂都在发抖:


“你不是宋继扬,你是我的……”


话没说完,他突然恶狠狠地举枪朝肖战他们方向射击!


子弹擦着王一博的耳朵过去,带出一道淋漓的血痕。


他一个踉跄,半跪下来,没有一秒迟疑拔枪还击!


谁知道,就在这个时候,宋继扬仿佛是出自本能一般抱住了薛洋。


王一博的子弹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穿透了两人的身体。


两个人一起倒在栈桥上。


那个阴郁的薛洋在生命即将结束之际好象反而得到了安宁,他似乎终于同这个世界和解了,他的痛苦与愤恨,他的怨毒与悲哀在生命结束之前先行结束了。


他凝望着宋继扬,轻声唤道:“宋继扬,我爱你。”


宋继扬闭着眼睛,没有回音。


他已经穿过了长长的黑暗,来到了光明的尽头,那里的他恢复到了津门第一记者的模样,睥睨一切,高傲美丽,润泽如白璧,晶脆如冰雪。


他在光明的尽头向薛洋摇了摇头,消失了。


薛洋失望地一笑,随即呼出了最后一口气。


就像一个小孩子费力地仰起头,等到的只是落空的一个吻,或是一颗变质发苦的糖。


该沉睡的就沉睡吧,该原谅的就原谅吧,该忘记的就忘记吧。


 

王一博开完枪就后悔了,手软软地垂下来,还带着余温的手枪掉在脚边,砸出惊天巨响。


肖战悄无声息地从他旁边走过去,径直走到那两人身旁,从血泊中抱起宋继扬。


他忽然歇斯底里地痛哭起来,满面泪痕的肖战,嘶吼,喘息,大哭。


他不知道自己正在哪里。他站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,脚下踏着的是茫茫的绯红色,是尘埃里静静绽放的罂粟花。


此时天光大亮,太阳升起。


新的一天到来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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